第十章(1/ 2)
「你是谁?」电话那边陷入了迷惑。
「你别管我是谁?你刚刚说的报案人是沐婉荷?」我拿起电话再次大声重复道,「对啊,你到底是什么人,石队呢?」
穿好衣服的石磊一把将电话从我手中抢走,顺手点灭了免提放在耳边。
「嗯,没事,我现在出发,说说具体情况。」
我赶紧跟着往外走,只走了一步,就差点原地跪了下来。腰背的酸胀感连接着大腿一阵抖动。我死死盯着石磊离开的方向,深呼吸了好几次忍着一身沉重赶紧跟了上去。
石磊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我已经闪进了后排,然后便开始用力揉搓大小腿,缓解肌肉疼痛。
「你干什么,下去。」
「你少废话,快开车。」我用着比石磊更大一号的嗓门吼道。
石磊转过身,脸色沉的像是冷柜里的冻梨。
「白风远,我现在是去办案。你别在这犯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抬脚用力的踹了下他的驾驶椅,几乎是嘶吼道,「沐婉荷是我妈!开车!」石磊眼神里的惊讶只闪了一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还是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他快速启动华丽的掉了个头,朝着蝶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不住的默念着。
「暂时发现六个歹徒,有武器,外国口音,开的4.2米厢式货车,定位在蝶山信号塔附近。」
看完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你这个妈妈还真是够冷静的。」
我听完赶紧把头伸到前面,「你什么意思,这些是我妈发来的信息?」
石磊轻叹了口气,油门又重了几分。「嗯,而且她现在还带着五个孩子。坐稳,我得加速了。」
我一声孩子的惊呼在突然咆哮的发动机轰鸣中被淹没了。
石磊开车完全不讲理,经环山公路上山后,直接就杀进了比车宽一点的小山路里,开到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时,石磊熄火下了车。
「不能往里开了,免得打草惊蛇,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车里等着我后面的同事。」
「不可能。」我在他下车的一瞬间我就下了车。
「白风远,你能不能别瞎捣乱了,带你来现场我已经犯了错误,你知不知道!」石磊有点急了,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走。
「磊哥,里面的要是你妈,你会站在外面等么!6对2,你他妈抓紧时间行不行,我求你了,只要能保证我妈安全,出来我蹲监狱都行!」
「操!我他妈真是,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犟种。跟着我,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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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话原本是应该放在章头的,但有一批读者是通过其他途径来看花嫁的,而转载的时候章头的内容基本都会被删掉。以至于我曾经在坛子说过的一些诸如没有个人群这种问题还有些人不知道。所以只好插在文内,希望每位看书的读者都能看到。
花嫁写到现在差不多是一半的内容,随着窃脂完结转折点也已经到了,非常感谢大家的真诚支持和各种推荐。但有几点还是想先和老读者或者新读者说一下,就当是预告。
1.第一章我就写了,这是篇长篇母子剧情文,注重点基本都在剧情上。因此肉戏不多,至少沐白在一起之前不多。所以如果有比较注重肉戏或者一直在期待肉戏的朋友,还请谅解。
2.之前我说过,除了沐白,本书其他角色几乎都是工具人,但对于工具人。有些读者是希望白不要碰任何其他女性的。还有些读者可能是希望白收掉所有其他女性的。但花嫁可能都无法满足这两者之一,我只能保证给每个工具人一个结局,不会一个不碰更不会全收之类的。如果心里对此有忌讳的,还请慎阅。
3.此类文章,不少读者可能比较关心的都是什么时候可以发生实际关系。但我写长篇的目的是想要更加细致的刻画两人的心理转变,情感递进。情至则欲达。
所以可能并不会那么快就满足大家的心愿,对此实在抱歉。
4.从上一章开始,直到下一篇可预见的几章内,文风会相对压抑,剧情也会更加消沉一些(当然穿插中也会有暖心的地方)。也就是大家说的,会感觉比较虐心。对于这点我着重说一下。
这本书是我的第一部长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最后一部,我不想出名,也不想得利,仅仅是想写出我心中想写的那个故事。所以我也说过,大家可以自由猜测剧情走向,即使猜中,我也不会改。因为发出来的目的之一可能就是想要寻求情感上的共鸣。
在我心里,禁忌之恋从来就不是轻松愉快的事,它一定背负上整个世界冲破所有束缚的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凡永恒伟大的爱,都要绝望一次,消失一次,一度死,才会重获爱,重新知道彼此的意义。于我来说,这个过程本身就没办法轻松起来。觉得我矫情,有文艺病,或者无病呻吟都可以。但我并没有任何为虐而虐的意思。我用了感情下笔,笔下的人因为各自的经历性格遭遇而痛苦,虐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不想出名,更不想背负故意给读者添堵,故意给读者放毒的骂名。我只是想写个故事,初心只此。
所以,如果有比较喜欢看温馨些的,轻松些,全程小甜蜜文风的读者,或者是不喜欢情感纠葛虐心描述的读者,还请不要勉强。
而如果有些读者愿意迁就我的故事陪着沐白经历考验和成长的话,我除了说声感谢外也只有把突破后的甜蜜尽力写好来回报了。
5.并非专业作者,没群,没超前收费章节,现写现发,能力有限,水平一般,喜欢的朋友应该只是碰巧对了你的口味,对此深感荣幸。
最后,无论是弃书还是陪伴下去的读者们,在此都衷心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读到可以共鸣的文字,听到令你心动的音乐,尝到绽放味蕾的美食,遇到共度一生的佳人。
(不经意水了一千字,正文继续)
***
我在石磊说这话的间隙中已经从他腋下穿过,一跃而前。结果这家伙伸手拽住了我的后脖领直接给我拉到了身后,然后严词警告道。
「想救人就老老实实跟着我。」
我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沐婉荷电话,还没点亮屏幕就被石磊狠狠的敲了下手,「带脑子了么?你想害死你妈?没看她都是发信息?冷静点,白风远,现在你不要联系她,免得干扰到她的情绪。」
我拼命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收起手机闭起嘴用眼神催促着他前进。石磊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每一步下脚都很稳健,而且几乎没什么声音,我只能跟着他的脚印追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情绪越来越急躁,就在这时,他突然抬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然后缩到了树后。接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树枝上一段碎布块。
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天已经开始昏暗下来,虽然距离不远,但是我并不能准确辨认颜色和材质。就在我想要上前去捡的时候,石磊再次用力扯住了我,力量之大,手腕都有些痛。
再看石磊的表情,虽然依旧保持着镇定,但微微抽动的眼角还是在告诉我情况不妙。接着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二,悄悄指了指侧上方。
我蹲下身子,偷偷瞄了一眼,迎面而来了两个男人,手里居然还拿着枪。我怎么也没想到沐婉荷说的歹徒有武器指的是枪。
我和石磊缩在原地一动不动,石磊一直揣在怀里的右手轻轻拿了出来,一手往后稳着我,一手举起把92式,顺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这种场面我也是第一次撞见,一点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因为前方山林的某处正在危险中心的是沐婉荷,恐惧心理反而转化成了某种异常的兴奋。
两个人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碎布头,他们快步上前,捡了起来,互相耳语了片刻。便朝着我们来时的路而去。
看他们的情状,像是在找人,是在找沐婉荷?那也就意味着沐婉荷还是安全的?
这时,石磊回头目光略显沉重的看着我,然后小声说道,「得干掉他们两个,而且要隐蔽。我上,你在这等着。」
「别扯淡了,他们有枪,你怎么干两个。个高的给你,个矮的给我。」我仔细注意着目标的步伐,手部举枪的动作。
「我是警察,我得保护你,再说你小子难道不害怕?」
我知道再和他扯下去,人都走远了。于是压根没回答他,便顺着一侧的阴影悄悄摸了上去。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踹腿弯,然后穿过持枪的右手再绕过头夹到自己腋下,接着一击膝踢面门解决战斗。我轻轻活动了下酸胀的手脚,回头看了眼石磊,石磊紧紧跟在我旁边,玩命的挥手让我回来。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指了指目标,接着划了下脖子。
上吧,不管了,就算死了又能怎么样,能拖一会是一会。沐婉荷!沐婉荷!
我心里叫着沐婉荷的名字,心里一横,滚过去起身朝着对方腿弯就是一脚。这一脚我卯足了全力,但事实上,有时候用力过猛,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路面原本就有些坡度,加上我这一脚,那家伙直接滚了出去,以至于我准备好的后续动作完全没用上。
剩下的突然状况完全就是身体本能了,我立刻扑了上去先钳制住了他拿枪的右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反关节直接扭到顶。细微的咔嚓声后,那家伙立马惨叫起来。
我连忙转身,用手肘重重的撞在他的耳后,惨叫声顿时消失。
确认他已经休克了之后,紧随而来的酸痛和后怕让我完全站不起来。我躺在原地,看着他手里黑呜呜的手枪,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心一个劲的往下沉,这才是真正的实战啊。
「你这兔崽子,是不是有病。偷袭都不会,一定要肉搏么。」
我茫然的看着石磊,接着被他拉了起来,再看他负责的那家伙,早就躺那了。
「你怎么弄的?」
石磊无奈的举起手枪,晃了晃枪托。接着他蹲下身,拎了拎小个子已经完全折断的小臂。
「你这兔崽子手挺黑啊。行了,本来说偷偷解决,结果那一嗓子,我还不如直接崩了他们。」
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靠着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这时身边石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他蹲下身,拉开其中一个人的袖管,手腕上方有一个类似蝎子的圆形纹身。
「怎么了?」石磊冲我粗暴的摆了个手,意思让我闭嘴。接着赶紧拿出手机,「喂,小易,你们到了么?这伙人不是普通歹徒,立刻喊特警来封山。」
听到特警二字,我彷佛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严重。
「到底怎么回事,这伙人到底是谁?」
石磊表情凝重的看了我一眼,「先把这两个人绑起来,他们的人随时可能过来。咱们要先隐蔽,等后援。」
「等后援?」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开什么玩笑,沐婉荷情况危急,生死未卜,居然让我在这等着。
石磊先一步拉住了我,「我告诉你,别冲动,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得分时候。他们的具体人数也不清楚,不能轻举妄动,咱不能救不了人把自己再搭进去吧。」
我反握住石磊手,用上了全部的腕力,沉着嗓子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给我交个底,这伙人到底是干嘛的。」
石磊用力捏了捏鼻梁,侧眼看了我几次,最后终于轻吐口气。
「他们是东南亚那边一个犯罪团伙,基本都是亡命徒,战斗素质虽然参差不齐,但都是不要命的家伙。走私,贩毒,拐卖人口,拐的主要……主要都是年轻女人!不过他们一般不在国内行动,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石磊说完,我全身的血都凉透了,我控制着打颤的牙齿,手掌的力量也越来越重。
「拐卖女人干嘛。」我用着艰难活动的大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石磊察觉到了我异常,他把我拉的更紧,「你别担心,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有特警帮忙,问题不大。」
「我问你拐卖女人干嘛!」
「你……还能干嘛,卖到欧美暗网,地下组织,但这是在国内,我们会让他们活着出去么?你要相信我们!」石磊提高了声调,但随后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我抬起腿对着石磊的胸口就是一脚,直接给他踹翻在地,「我他妈有时间相信你么!」说完,我转过身朝着印象中信号塔的方向飞速跑了过去。
「白风远,你找死啊!」
我快速穿梭在树林灌木中,石磊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阴暗的环境下。我并不擅长在树林里行动,没跑多久就被绊倒两次,上衣也被树枝刮的破破烂烂。
一边跑,一边向所有能说上名的神明拼命的许愿,沐婉荷不能出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上次见面到现在,我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早上的电话,我让她放心,说我去了学校。可那不是我想说的,我还有那么多话想告诉她,她不能出事!
跑到最后我的眼眶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路,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我卷起上衣前摆胡乱的擦了把脸,接着重重的拍打着脸颊。
再次提起口气后,我的步伐稍稍稳了几分,没多一会,就到了一片背靠山坡的林中空地。空地中央正是一辆厢式货车,四周全是高立树木,空地也被遮天蔽日的枝叶所掩盖。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从那条路把车开进来的。
我蹲下身子,一点点靠近,拼命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围绕了半圈后,发现厢式货车的后面还有个小型的军用帐篷,帐篷旁是一个折叠桌。上面摆着水壶和罐头。一把明晃晃的D80虎牙救生刀插在桌上,泛着不祥的光泽。
我完整的看了一圈后,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情急之下只能猫着腰冒险穿过林地,想再靠近些这个临时小据点。
我知道自己每一步行动都在作死边缘徘徊,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只有不断移动,不断搜索,才能勉强保持此时的镇静。
「沐婉荷……沐婉荷!」我压低着嗓音不住的呼唤着,耳朵也竖到最高,期盼着她的回应。
就在我还差三步就要靠近厢式车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接着便是金属顶住后脑的冰凉触感,我的脚步顿时就停住了。好运气果然会有用完的时候,我这么大摇大摆的冲上来,终于还是遇见了鬼。
「Gi?l?y.」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动。
因为是背对着,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高体型。这一刻我出其的冷静,冷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我开始在大脑里思考应对的方法。
「Anhlàcáigì?」这家伙又问了一句,我依旧没有开口。这些人明明是亡命徒,杀人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他为什么没杀我。他是在干嘛?确认身份?难道他们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人?
我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开口,这争取来的时间弥足珍贵,我不能再浪费了。即使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子弹。但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树枝被踩踏的声音,而原本顶紧我脑后的枪口在这一瞬间明显松了力。我知道,他被分了神,而机会只有这一次。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的侧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估算着距离,甩腿对着后者的小腿前侧猛踹过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踢到人,后面的家伙就软着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等他完全倒地,我才看到依旧双手颤抖着举着石头,一身污迹的沐婉荷。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全身的力量彷佛都被抽走了。手中的石头从指尖滑落下来。沐婉荷摇晃了两下身体转眼就要瘫软在地。
我顾不上满脑子的疑问,赶紧上前抱住她。
沐婉荷低垂着脑袋,呼吸急促的像是刚刚濒死的窒息者。再抬头时,沐婉荷已经完全哭成了泪人,她伸出手摸着我的脸,「风远,你吓死我了。」
这是我才发现,自己的呼吸频率并没有比沐婉荷好多少。惊恐之后,失而复得,使得自己完全没有想好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嘭嘭」几声枪响从前方传来,我原本稍许松懈的精神再次紧绷起来。
沐婉荷也立刻站起身,拉着我就跑,「快,跟我走!」
她牵着我的手像是生活在林地里的小麋鹿,轻快的越过枝叶灌木,从侧方绕上了林地后面的山坡。在山坡缓冲处一片巨大灌木后,她拉着我蹲了下来。
我回身看了眼旁边,五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视线统一都是看着地面,一语不发。
沐婉荷在灌木里扒开一条缝,我凑过去一看,刚刚林地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我刚想问她具体情况,突然又一个歹徒从另一侧的坡下捂着手臂走了上来。我忍不住把沐婉荷搂的更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那家伙,未做停留,拔了桌上的军刀,转身就要走,在路过那个被沐婉荷用石头开瓢的同伙时,他仅仅是蹲下简单查看了一下。接着没有丝毫犹豫的拔出军刀,插进了那人的心脏。
沐婉荷忍不住惊呼一声,但立刻捂住了嘴。
杀了同伙后他没有片刻停留,朝着我来的地方而去,我心里不免为石磊捏了把汗。
现在局势不明,我只能紧紧搂住沐婉荷,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没过多久,三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就从刚刚的路来到了空地。与此同时,石磊拎着枪,揉了揉脖子也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这时我的心里的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再看我和沐婉荷,身上已经完全被紧张的汗水浸透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没事了。接着起身带着那五个行尸走肉般的孩子一起下了山坡。
石磊正在打电话,表情极其的不友好,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扔了电话,上来就给我了一拳。
沐婉荷原本照顾着那五个孩子跟在我身后,看到这一幕后几乎是飞着跑过来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石磊推着连退了好几步。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我要去投诉你!」
我擦了擦嘴角,赶紧起身拦腰抱住了母狮子一样咆哮的沐婉荷。
「我没事,不关石队长的事。」
石磊揉了揉鼻梁,有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是,哎……是你这儿子胆太大,不要命了简直。算了,先下山吧。」
虽然石磊解释了我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种种原因,但沐婉荷对她的态度还是极其冰凉,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看他,弄的石磊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此时的我,却无心去管石磊的处境,心里一阵阵的后怕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除了万幸两个字,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那个,沐小姐,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蝶山去的。」沐婉荷低下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几个孩子呢?」
「在后面的车上,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沐婉荷松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她今天看到了一个面目憎人的男子带着一名孩子从产业园的一条小巷里穿了出来,然后往开发区后面的荒地走去。因为她的个人经历,对某些事总会额外在意,于是就跟着走了一段。
很快就看到了一辆厢式货车,男子把孩子推上了箱车,沐婉荷立刻就觉得不对。而这时,那男人突然被叫了一声,就跑到了驾驶室边。
沐婉荷趁这机会,悄悄打开了货车门,发现里面坐着几个孩子。
她根本没多思考,就爬上了车,在确定了是五个小孩子后,她就听到车厢门被反锁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车厢里完全没有信号,以至于她想打电话也未果。她和那几个孩子交流了许久,可却没一个人给她回应。
就这样,车停之后,她匆忙的躲在了几箱货物后面,车门打开,几个人在门口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接着就离开了。
沐婉荷发现人走了以后,门居然没锁,于是她偷偷下了车,那几个人都在车前的营地休息,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吃东西。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便带着那五个孩子偷偷下了车,那几个孩子只要有人牵着就会自己往前走,也不出声。
沐婉荷想了想,带着那几个孩子绕到了山坡上,把他们藏在灌木里,叮嘱他们不要跑。然后自己脱了一个孩子两只鞋,选了一侧下山的路丢在路上,又跑了一小段撕了自己的衣角挂在树枝上,接着悄悄绕到另一边,又丢了一只鞋。
她是在山里长大的,看植被稀疏就能分辨方向和路线。做完一切后,她才重新回到了山坡上待着,顺便报了警。
后来因为看到了我,所以才跑了下来。
石磊听完后,不停的倒吸着凉气,「沐小姐,你当过兵?」
「没有,就是在山里长大的。」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难怪白风远这么愣,你这反侦察意识都哪来的。」石磊的语气里满是惊讶。
沐婉荷听他又说了我,刚缓和的脸又冷了下来,「我不懂什么反侦察,我只知道,带着五个孩子跑不远。如果要等待救援的话,山上肯定比山下安全,他们如果发现了,第一反应也肯定是往山下找。再加上我放的那些个迷惑物应该能拖延到你们过来。」
「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有不少也是常年混在丛林里的,你就不怕他们看到你的脚印揭穿你的想法。」
沐婉荷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是光脚下的山,走的是硬土,而且我本来的打算也是拖时间,如果等到他们发现我们,你们都没来,那我对你们的办案效率就太失望了。」
石磊被噎了个整的,「好吧,感谢沐小姐您的从容,还得麻烦待会帮我们做个笔录。」
沐婉荷进局里做笔录时,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双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我承认她很冷静,我承认如果对调处境,我可能做的没她那么好,可即使如此,她今天的每一步都是走在毁灭边缘。
从下山开始,直到出租车把我们送回家,从头至尾我都没说过一句话。尽管路上沐婉荷几次和我搭话,我都完全没理她。
并不是我不想理她,而是我的脑袋里一直在如飞机起飞般的轰鸣,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到了家门口,她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往前走,突然就停了下来,「风远,你等妈妈一下。」说完沐婉荷松开手,拖着略带疲惫的身躯走到了路边,我茫然的抬头看了眼,发现张宁正坐在路灯下的椅子上。
那一刻脑中的轰鸣声消失了,产业园,开发区,研究院。所以沐婉荷又是去找的张宁。
我转过头,不想再多看一眼,提着双腿上了台阶。我好累,膝盖一弯似乎就要跪倒在地上,扶着楼梯扶手步履沉重的回到家里。
挪到沙发上,侧身便倒了下去,我撑不住了。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沐婉荷走了进来。
进门后,她便趋步走到沙发边,轻轻摇晃着我的身体。
「风远,你没事吧,饿了吧,家里没什么菜,妈妈叫个外卖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饿。」我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硬生生的拒绝道。
沐婉荷走到沙发前,坐在我的脚边,声音轻柔而愧疚,「风远,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主要是最近社团里又多了不少丢孩子的父母,我也有点着急,所以今天一看到那种情况,我就没想太多。」
「那我呢?」
「嗯?」沐婉荷睁大眼睛迷惑的看着我。
我支撑着身体在沙发上坐好,双手手臂架在膝盖上,紧缩着眉头看向前方。
「你知道那伙人是干嘛的么?」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好人。」沐婉荷努力的把气氛往从前拉扯。
可我的声音冷的连我自己害怕,「他们是专门拐卖年轻女人的,卖到各国暗网,地下组织。如果你被发现了,你有想过后果么?你有想过我么?」
我说完侧脸看着沐婉荷,她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似乎在看一个陌生的我。
「风远,对不起……妈妈只是……」
「沐婉荷!」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表情和深沉的语气喊她的全名。
「风远……你!」
「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么,你知道直到现在我还在害怕么?从小到大,即使是被父亲卖掉的那一天我都没有今天这么恐惧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活?我还能活得下去么?」
沐婉荷这时终于流下了眼泪,她捂着嘴,拼命的摇着头,「对……不……起!」
「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么?你真的一点都不能感受到么?」
沐婉荷擦着泪水,努力止住梗咽,小心翼翼的问道「看出来什么……」
我呵呵的苦笑着,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办法再装作那个默不作声的好儿子了。那些话明明那么炙热,那么神情,可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那么简单,那么普通。
「沐婉荷,我爱你啊……我爱的人,放在我心里的人,是你啊!」
「你……你说什么!」
此时此刻,我长久压抑的感情已经完全接管了我的身体,我甚至不需要去思考。
「我说我爱你,像一个男人一样,深爱一个女人。」
沐婉荷如同触电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双手颤抖着横举在胸前。但没等我继续说话,她就扬起了一丝逃避的微笑,连连的挥着手,「不会的,风远,你一定搞错了,不可能的,我们只是感情很好的母子。你对我不会是那种感情,你一定是弄错了,你还小,你根本不懂,你弄错了,对,风远……我是你妈妈,你弄错了,错了!」
我能感受到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眼角轻轻划了下来,我微皱着眉,满脸的苦涩看着沐婉荷毫无逻辑的替我辩解着。
沐婉荷的声音越来越轻,瞳孔里的光随着双眼难以接受的左右颤抖着。
「风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扶着沙发,忍着大腿的酸胀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我知道,在说我一直想说的事,我爱你,沐婉荷!」我伸出右手坚定的扶住沐婉荷的后脑勺,在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微侧过头,闭起双眼由浅及深的吻住了她略显苍白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在她清醒的时候亲吻她,没有刺激,没有兴奋,心情平淡的居然像是在回忆多年前的青涩过往。
而沐婉荷则僵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反应,任凭着我一点点的侵入。随着彼此距离的靠近,我不得不前倾自己的身体,膝盖微曲的那一刻,双腿的肌肉立刻就被截断了所有的力量。
突然的失力让我带着沐婉荷的身体随着惯性侧倒在沙发上,她不知如何安放的右臂下落之时,扫倒了茶几上水杯,随着水杯飞起落地后,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后便是「嘭」的一声轻响。原本被日光灯照的通亮的客厅瞬时归于一片黑暗,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黑暗。
失去视觉后,我内心深处压抑许久所有见不得人的念头和期盼全都伸出了致命的触手,它们肆意从各处张牙舞爪的伸展出来。压抑了我的理智,控制了我的身体,封锁了我的五感,放空了我的思绪。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嘴唇轻咬的柔软和温湿。我单手解开了沐婉荷的衬衣扣子,双手沿着她光洁丝滑如同绸缎的脖颈而下,路过手感细腻分明的V字锁骨。
分开衬衣的衣摆,那对至今还记忆犹新的雪白乳房带着主人时不时的颤动束缚在内衣之中。我的双手带着呵护的力量缓缓捧住,却连最轻柔的挤压都似乎有些不舍。仅仅是手指触及上围的乳肉和带着些许香汗的乳沟就已经让我陷入了难以描述的满足中。
我从嘴唇中央缓缓移动到嘴角,每一下都很轻,沿着手部踏过的肌肤,用全身触感最敏锐的嘴唇舔吻着下颌,颈部,锁骨,直到埋首进了那因挤压而变得更为诱人的乳沟。
「别碰我……」
即使鼻子无法呼吸也没能阻碍我继续用力亲吻那道泛着幽香的沟壑深处。
「求……你了……别碰我!」
满足了乳沟的侵入,我从一侧的乳房徐徐而上,用鼻子轻轻挤开内衣的罩杯,像是婴儿般寻找着那颗成熟的圣女果实。
「求求你了……别……碰……我!」
那一刻,心脏如同暂时停止了跳动,带着撕扯般的剧痛猛烈的抽搐了一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震的上身都蜷缩了几分。
我茫然抬起头,今晚的月色很美,带着几分孤寂的清亮从窗外洒下碎银般苍白的光亮。
沐婉荷的脸上全是折射的光亮,星星点点亦如被惊扰的湖水。视线的复苏,紧随其后的便是她濒死般的碎念,别碰我……
心脏的剧痛从刚刚的一瞬开始缓慢的延长开,变成了一阵又一阵带着下坠力量的痛楚。
开口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已经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我就不能爱你么?我明明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啊!」
沐婉荷像是被某种法术定住了身体,只剩下哭泣的面容,茫然望着天空涩涩发抖的眼神,和时不时颤抖的双手。
她用同样哽咽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可是你的爱……让我痛苦……让我绝望!」
我睁大了双眼,原本绞痛的心房像是突然被开了一个大洞,身体的力量一点点从中流失而去,大股的狂风夹杂着碎石猛烈的倒灌进来。
随着身体一歪,我从沙发上侧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身体的本能反应完全失效,没有给予我应有的任何保护,后脑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闷哼,撞击的余音在大脑回荡开来。不停重复着那句,你的爱让我痛苦,让我绝望。
那一刻,「想要」死了,「不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带着一副哀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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