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亲情破颜拳(1/ 2)
八月份的青州市,天上的锅炉比往常更加卖力,这种鬼天气下,路上的行人自是寥寥无几。
年久失修的路面早已皲裂开了不少,坑坑洼洼的人行道上一些干枯的半死不活的树木还在勉强支撑着一处阴凉。
树下,穿着陈旧外卖服的青年大口大口地喝着并不凉快多少的凉白开。没有一丝凉意浸润他干渴的嗓子,也没有一缕清风携来些许清凉,没钱人的日子就是这么有滋有味。
强忍着一饮而尽的欲望,青年闭上眼试图在这稀疏的树荫下尽可能的恢复一些体力,接下来还有不少单子要去送。
看着身旁的电动车,丑陋的黄色涂装配上漆黑的底子就像一条毒蛇一般。这条蛇已经吞噬了他的大半青春,不过还好,比起它接下来还会吞掉的中年与老年时光,这都不算什么。
车上的外壳有不少磨损的痕迹,徐定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因此扣自己钱。
之前由于天气的原因,他差点出了车祸,一辆小轿车从小巷内窜出,就差那么几毫米的距离与他擦肩而过。
但即使如此,由于错误的预估,他过度的闪避反而是他撞在了一旁的电线杆上。索性车没有大碍,至于人……徐定摸了摸自己隐隐发痛的胸口,还能顶住。
右手劣质的手表又坏了,徐定掏出自己的手机望着上面的数字跳动,直到29变到了30。
他站起身,忍着脚上的疼痛。继续他今天的第二份工作。
……
10点整,徐定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这意味着他的第三份工作也结束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换下工作服,徐定离开了工作的便利店。
如果不包括路上差点被垃圾绊倒和被楼上泼下的脏水溅到的话,徐定今天一路都还算顺利。
回到家,看着桌上父母留下的晚饭,他又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身为农民的父亲为了照顾生病的妻子卖掉了家里的宅子和田,到头来,母亲的病依旧没有根治而父亲却也没有挣钱的能力了。
如果只是他们的话,徐定也许还不至于如此窘迫,但是他的弟弟无愧于弟弟二字。
徐承,他的出生是个错误。他出生的第四年母亲便患上了重病,只是那是母亲还强撑着不让家人发现。但自己的学费和弟弟的养育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到了徐定初中毕业那年,母亲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这是个狗血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徐承。
先是因为和同学打架而导致家里赔了不少医药费,原因只是因为被对方侮辱了。
之后更是放弃了学业,自称是为家里省钱,但是徐定一眼就看穿了他劣质的谎言,徐承是由于对老师动手而被学校开除。
现在他更是和一群混混常年结伴不知所踪,更别提那群混混之前威胁过他们家要交劳什子保护费。
而对比之下,自从母亲进了医院,徐定就放弃了学业,开始打工。哪怕他的年龄不符,谎报年龄或者是熟人家里帮工,他尽自己的可能让父母减轻负担,从而让弟弟能考取大学彻底改变他们家的命运。
只可惜徐承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理所当然的用着徐定给的生活费,一边享乐,一边过着徐定奢求的生活。
只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已经成年的弟弟尽管屡次劝告但依旧选择当个无业游民,对于整日忙于照顾母亲的农民父亲和瘫痪在床的母亲,他又不忍心苛责他们什么。
工作赚钱,将赚到的钱交出去,再接着工作,这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哪怕是一天三份工,工作时长16小时。他依旧改变不了他的囚笼,人啊,只是命运的奴隶罢了。
但即使如此,他从未想过自寻短见,仅仅因为母亲自小教导的“责任”罢了。
在完成自己身为人子的责任之前,他不会倒下,这就是属于他的觉悟。
咽下最后一口冷掉的饭菜,徐定站起身正欲去洗碗,一整眩晕感充斥了自己的大脑,紧接着眼前一黑,徐定倒下了。
早在三天前,徐定已经渐渐感知不到痛觉了,就如同他今天未发现自己已经断裂的肋骨与腿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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